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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2 / 2)




「啊,嗯」



我回答道。



喜多村向我逐渐靠近。



我开始紧张起来。背部僵硬,心跳的节奏随之加快。



「啊—」



喜多村跟我保持了距离。



她的目光看着窗外。用手指挠着脸颊。



「我问个稍微有点奇怪的问题啊」



「嗯」



「昨天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是指昨天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不是被你邀请去了游戏厅吗?」



「的确去了」



「是吧,确实去了吧。就是那之后的事情啊。我跟你,有做什么吗?」



「啊……有做了什么吗?」



「我想问的就是这个啊。有点回忆不起发生了什么,我们难不成是喝酒了吗?」



「没吧,我觉得应该没有喝」



「是吧?话说,治郎你也不记得了吗?」



「嗯。实际上我也记不太清了」



「唉,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这也太玄乎了,难道我们被宇宙人绑架了不成?真是搞不明白啊」



我也是,完全没搞明白。



明明自己能够自由地控制梦境,但昨天发生的事情,到底哪里是现实,哪里是梦境,我却分不清两者的界限,真是可笑至极。



「呐」



喜多村改变了话题。



「能聊聊以前的事情吗?」



「以前的事情是指?」



「小学的时候。虽然你可能已经记不得了。那是在我快要转校之前发生的事情」



我感到困惑,不知道如何是好。



喜多村则没有在意,接着说道。



「那是四年级的时候。暑假大概刚刚结束吧,那个时候,我老爸与老妈的关系就已经不太好了。但是周围还没有人知道这事。不管是爸爸还是妈妈,都是好面子的性格,很好地把这事瞒住了。同班同学也好、学校的老师也好、附近的人们也好……当然,还有治郎你,想必也不知道吧。并不知情对吧?如果你其实知道这事的话,我也会拍拍手就是了」



「我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我想也是,我当初也拼命地在隐瞒着这事。毕竟我亲身体验到,要是这事暴露的话会有多不妙。肯定会被老爸或者老妈打的,而且我也不想被交往的朋友们知道这件事。自己的家庭正在逐渐分崩离析什么的,要是这事被人知道的话,我还不如去死了算了。毕竟,那时候的我,还是个大小姐」



1、2 , 1、2



慢跑的号子声。以及多达数十人的运动部部员们,钉鞋踩踏地面的声音。混在一起,富有韵律。但又显得单调,宛如节拍器一样。



「因此我离家出走了。突然就下定了决心。那时的我,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令人感到厌恶,仿佛所有东西都毫无意义,便冲出了家门,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说实话,我真的是服了我自己了,那时的自己真的太年轻了。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对吧?那时候可比现在要孩子气多了,内心更加纤细,而且对世间也是一无所知。为什么只有我遭遇了这种事情,每天思考着这种事情,将自己缩在假面之下,人类啊,要是每天都这样的话,可是很容易就会变得不正常的。虽然你不一定能理解就是了」



「我能理解」



「我想也是。毕竟你也属于脱离了社会团体这一侧的人嘛」



从完全打开的窗边,吹来了处于凉爽与略感寒意之间的风。



空气格外的清新。宛如刚刚倒入杯中的苏打水一样。



「虽然因为这样便离家出走了,但毕竟是小孩子做的事情,不存在什么计划性。跟学校联络,谎称生病,将毛巾、换洗衣服啥的塞进帆布背包里,带上一点钱,就坐上了电车。所做的事情基本也就这么点了。就连要去哪也不知道,该怎样去也不知道。周围全是不认识的大人们,大家皆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我,还有变态大叔来跟我搭话,我真的差点吓尿了,我只能比戴上比往常更虚伪的假面,感觉自己好像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一直坐着同一辆电车,在同一个地方打转,不知该如何是好。这完全不像是一个小孩子该想的事情,对吧,但现在的我,也依然处在原地打转的状态中。那种,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一筹莫展的感觉,真的太难顶了。保证自己不哭出来真的就已经用力全力了」



1、2。



1、2。



听着远处传来的号子声,我的心情变得奇怪起来。



在无人的教室里,只有我与喜多村在说话。



就在几天前,我跟她还只是不良与跑腿,外加有些许旧交情的关系罢了。就这几天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啊。



我回想起那夹缝中的世界。现在的我,宛如身处在那个无机质构成的灰色世界里一样。明明这里确实是现实世界,但却缺乏现实感。



「等我回过神时,我已身处公园之中。就在你家附近的,有着不知是象还是河马的,制作不精的游玩道具的那个地方。现在好像已经不存在了?总而言之就是那里,有点小脏的公园里。我当时就坐在那个河马的口中。想必因为不习惯的离家出走,导致心力憔悴了吧。本来就属于精神不稳定的时期,还自己折磨自己……在这之后,虽然我有点记不太清了,估计我当时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吧。但当我突然察觉到的时候,便发现你就在我的身旁。这事,你还记得吗?」



「我吗?」



「就是你啊」



「在喜多村的身旁?」



「我不就是这样说的么」



我眨了一次,又一次的眼。



略作思考后,我说道。



「我不记得了」



「我想也是,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喜多村笑着说道。



「我当时差点吓个半死。虽说是这附近的公园,但其实也算有点远的。而且还有传闻说那地方到了晚上便是不良们的聚集地,不是个随随便便就能去的公园。我估计我是真的没地方去了,烦恼着,烦恼到最后,才在无意识中去了那个地方。虽然说不上为什么,但我能理解这番行为,这种事情倒也并非不可能发生。但是你突然出现是真的吓到我了。毕竟在我的视角看来,你的出现真的是太唐突了。我还想着,你是不是用了时间跳跃或者传送啥的,才到我身边的」



这让我想到了某个人。



天神由美里。要说唐突的话,那非她莫属了。简直就是神出鬼没的代名词。



「很明显我来这边是有原因的。没去上学,在平常不会去的公园里,甚至还背着超大的帆布背包。而且大概啊,治郎应该在我的身旁有一段时间了。因为那时的我已经累到睡着了,不可能马上察觉到你的存在。……我的想象,有问题吗?」



「鬼知道,我不记得了」



「你记不记得你说的第一句话?在我醒来发现你就在身旁,差点吓个半死后,你说了什么,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



「“来玩踢罐子吧”」



喜多村抖动着肩膀。



我习惯性地低着头,没法确信,但想必她是笑了吧。



「……你说了这个。哈哈,踢罐子啥的也太复古了吧。这游戏,就算是我们父母亲的时代,有没有人在玩都令人感到怀疑,这都算古代的游戏了。听到这个,我整个人都呆住了。但还是被你的劲头拉着,在那个公园里玩起了踢罐子。一开始找空罐子就已经累死个人了。再说了,你那时倒是问点什么啊。我很明显是离家出走了啊,正常来说肯定有什么其他的话要说的吧」



喜多村边说边笑着。



「就两个人玩踢罐子虽然有点怪怪的,但当时玩的还挺嗨的。对我来说,这大概就是顺水推舟吧。在一筹莫展的时候,果然还是需要放松放松心情。但一个人是不行的。因为一个人的话,什么都做不到,能量也早已空空如也了。玩了一阵子之后,我俩就正常地各回各家了。回到家后,我终于哭了出来。嚎啕大哭。在那之后,过了好几天,我就被妈妈带着离开了家,离开了学校以及住惯了的街道,自那以后就再没回来过……话说,你真的不记得了吗?明明是那么搞笑的事情」



「你都说到这地步了,我不记得反而觉得有点可惜了」



「就是说啊。你不记得也太可惜了,难得我是因为这个才喜欢上你的。」



「喜欢上我?」



「喜欢上你」



喜多村点了点头。



总感觉非常的自然。既不愤怒,也不焦躁,露出着勉强能称作微笑的表情,体态放松,不虚伪、不夸张,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她吧。我想,这大概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喜多村。现在自不用说,就算是以前也未曾见过。



「虽说其实在那之前就已经喜欢上你了。但是,那件事情才是决定性质的……可要问我为什么的话,我也说不出什么。总之对我来说,就是这么一回事」



「嗯」



「所以说,我啊,喜欢你」



「嗯。但是,抱歉」



「我想也是」



喜多村低着头哈哈地笑了,然后马上又抬起头,向前迈出一步。



亲吻了我。



那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1、2,1、2,1、2。



喂,一年生的,别搁那发呆啊! 好的!(译者:操场上的声音)



「哈—」



喜多村露出了白色的牙齿。



隐约能看到她的虎牙。她虽然在笑,但整个脸却通红通红的。



「呆瓜,你不会觉得,你能轻易地拒绝我吧。要是嫌我烦的话,你可以转校啊,笨蛋,笨蛋」



1、2,1、2,1、2。



慢跑的声音接连不断。



吹来凉爽与略感寒意之间的风,轻轻地摇动着教室里的窗帘。







『这真是吓到我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貌似真的有被惊讶到。



1、2,1、2,1、2。



晨练的慢跑声依然持续着。



差不多在同班同学一个接一个地进入教室里的时候,喜多村就慌慌张张地离开了教室。而我一般不怎么响起的手机上则显示有一通电话。



『干得不错啊喜多村彻。我并不讨厌这种事情哦』



学生的人来人往逐渐开始增加,早晨的学校。



为了不引起人注意,我来到走廊处,放低声音,打着电话。



对方是谁想必也不用我多说了。能在这种神级时间点上打电话给我的家伙,除了自称自自由自在的她,也没别人了。



『不管怎样,先恭喜你吧,治郎同学。看来你的第一个任务总算是成功完成了。不管是好是坏,也算是迎来了一个结局,喜多村彻的病情也得到了缓解。虽然是以完全想不到的方式就是了』



「不是,话说啊」



『顺带一提,能不能把事情更详细地告诉我?也不是什么其他事,就是把你跟喜多村彻交谈的内容告诉我就行。虽说结论是已经出来了,但我想要认真的验证一下嘛。用俗话说的话,就是想留个病历一样的东西』



「不不不,在这之前。由美里你没事吧?」



说明事情梗概的我,反而在寻求着她的说明。



「昨天的你,差点就死了啊?虽然那可能并不是现实,但也绝非是与现实毫无关系的事情吧?」



『谢谢你的关心。没事的,我又没有死,以后也不会死的。不过因为受到了重伤,一段时间里要专注于恢复了。虽然很遗憾,但学校是来不了了。唉,真可惜啊,难得转校到跟你同一所学校,校园生活啥的,真是一点都没享受到啊』



「你这不是挺从容的么」



『才没有哦。昨天的我真的是陷入了危机。因为某人根本就不听从我的指示啊。尽做些出乎我意料的事情,我这边可是连遭厄运啊』



「这……抱歉。确实该道歉」



『你要是这么想的话,那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跟喜多村彻都聊了些什么。那之后又怎样了?』



同往常一样,被她掌握着聊天的节奏。



想问的事情就暂且忍耐一下,这里先遵从由美里的要求。



「倒也没怎样就是了」



我考虑着该怎么说才好。



「被那家伙说了一大堆事情」



『说了什么?』



「该怎么说好呢……感觉有挺多误解的,也有擦肩而过的地方,但是双方都把想说的事情给说了,或者说把自己该主张的事情给主张了……聊天的方向变成那样,基本上就是顺其自然吧,而且喜多村貌似完全没有昨天的记忆了。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与我妥协了」



『嗯嗯,果然是这样啊。会对记忆产生障碍么……这也没办法,毕竟那个空间不是轻轻松松就能进入的地方。喜多村彻比我受到的损伤要小的理由我也能理解,毕竟她是创造出那个世界的人,而我则是侵入者。但她能一脸无事发生的样子来学校,这着实是吓到我了。她脸皮意外的有点厚啊。明明我可是被她打的体无完肤了啊』



「明明是个自吹自由自在的志愿者英雄,却被打成那样」



『你觉得这是谁的错呢?算了,这就不多说了,然后呢?你向她说了什么呢?』



「啊这……」



支支吾吾的。



认真想了一下,我发现这好像不是能跟他人讲的事情啊。



两人独处在那种氛围之下,才能自然地说出那些话。事后再回想起那些话的话……嗯,感觉是相当羞耻的台词啊。



『我先说好啊』



由美里为了不让我反悔便事先叮嘱了我。



『我是不会允许你拒绝回答问题的哦?还是说,要我再说明一遍,是因为谁,我才不得不像这样,通过手机来听取报告呢?』



真烦啊,我说还不行么。



我放弃了。这里我确实不占理。



「“你,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的跑腿了。”……我说了这个」



不愧是我,这什么酸臭台词。



在走廊的窗玻璃上,我看到了为掩饰害羞而急切焦躁的自己。



「我向喜多村这样说了。“不过,我还是会接着做你的跑腿的。只不过每隔一天就交替着跑腿。这样的话,就不用在意金钱的借还了”」



『这样啊』



由美里这样说道。



说完这话后,接着就保持了沉默。



这种时候打电话是真的不方便。只能想象对方的表情。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喂」



『……嗯?』



「说点啥啊」



『不好意思啊。我好像,有点感动到了』



「你哪里觉得感动啊」



『因为你这关照可太体贴人了。为了不让她受伤,精心挑选着话语,特意不否定两人之前的关系——而且对治郎同学来说,被喜多村彻使唤着跑腿,应该是一件很屈辱的事情,对吧?毕竟在梦中都因此报复她了嘛。可即使这样,你还是选择将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但也不去践踏喜多村彻的告白,提出了新的关系。这不是很完美么。我替我的恋人感到骄傲』



「停停停。故意称赞过头我是真受不了」



『真是个乖僻的家伙啊』



由美里笑了。



『你就坦率地接受吧。我是真的在夸你哦』



「话说,这样你真的能接受吗?」



『嗯?指什么?』



「按你的话来说,我们姑且算是恋人吧?虽说实际上,完全没做什么像恋人一样的事情就是了」



『嗯,毕竟我很忙嘛。不仅有想让你帮忙做的事情,而且别看我这样,我要做的事情其实还挺多的。除了接吻、在公园的秋千坐在你的大腿上、两个人一起环游了世界一周之外,确实没怎么做恋人间该做的事情……嗯嗯?咦?这么看来,我们做的事情是不是都非常特别啊?』



「论点已经跑偏了。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我知道,你是想说我的恋爱观与众不同吧?我就直说了吧,我并不觉得恋人是自己的所有物,也不觉得有独占其的权利。倒不如说,自己的恋人受人欢迎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证明了恋人的价值了。你跟喜多村的关系就算变得亲密无间,我也热烈欢迎。不然的话,我也不会给你安排“攻略4位女孩”的任务了。……这样,你能接受了吗?』



「不不。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其实我的恋爱观也并非与他人有差别。虽说我觉得我没有独占恋人的权利,但不是说,我就没有独占欲了』



由美里说道。



是我的错觉么,感觉她的声调变低了。



『反正,我才是正妻。这点上我是不会让步的。你要是太花心的话,就算是我,也会嫉妒的哦?』



「哦、哦噢」



说实话,我被萌到了。



因为要是平常的由美里的话,是根本想不到她会说出这种闹别扭般的话的,显得绝妙的可爱。



喂喂,别突然整这种啊。反差萌可太犯规了。你得更加这样才对,给我一种,你仿佛是我的手触碰不到的,孤高且独一无二的存在,得这种感觉才行啊。



不然的话,我真的会动情的啊。



『然后呢然后呢』



语气一转。



由美里变回了平常的她,说道。



『在那之后咋样了?应该还有些事情的吧?』



「……你为啥这么起劲啊?话说,这话题还要接着继续吗?」



『就算是我,也跟常人一样喜欢恋爱话题的呀。所以,到底咋样了?你跟喜多村彻之间,除了刚刚说的,就没别的事了吗?』



「倒也没啥。也就她说“加个line吧”,然后加了个好友而已」



『这样啊。怎么说,你俩已经聊过天了吗?发发表情啥的』



「弄过了。她还发了个有点丑萌的角色给我看。一边wink着,一边拿着手枪,“啪”地开枪的那种」



『这东西,不就是宣战公告吗?表明了她一定会将治郎同学攻略下来的决心。不错不错,就得这样才好。着实让人心跳加速啊。吶,你能顺便把那个表情发给我吗?』



「我不懂line的弄法啊。还有啊,我想说的可不是这种事情啊」



我力压着有点吵闹嬉戏的由美里,提出了核心话题。



「由美里,我,究竟是什么?」



在那个夹缝中的世界里。



在那个,由被我梦境所侵蚀的由美里创造出来的,一种精神世界一样的,封锁空间一样的地方——且肯定与我能自由地控制梦后所做那个的梦境有关联。



我变得,不再是我。



比化身为怪物的喜多村彻还要强大,而且大概率持有着某种无法估量的强大力量。我变成了那副模样,并将喜多村彻粉碎,且貌似将她体内的某种东西给消灭了。



虽说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懂,这前后的记忆,我自己都记不太清了,但想必,上述事情是发生了的。



当时绝对是没有退路的大危机。不管是由美里、我,还是喜多村彻。



然而,在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那危机就结束了。“结果好就行”我实在是没法这么想。这大概是比我想象的,比我此生所经历过的任何事情,还要深刻的问题吧——我不禁陷入这种想法之中。



说到底,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管是我自身,还是发生在我周围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导致事情变成现在这样的,名为天神由美里的存在,我也依旧没搞懂。



『世界的敌人啊』



由美里简洁地说道。



『这也正是你自身说过的事情哦。治郎同学,你是世界的敌人。你的梦境会侵蚀现实世界。你是这个世界的病因,而我,则是自封自己为这个世界的医生(doctor)的存在。威胁世界的病,不管大小,我都会治疗,说得好听点,我就是世界的守护者(Guardian),说得难听点,我就是个随叫随到的志愿者。虽说能做的事情其实是有限的,而且还有着限制』



「这些事情我已经听你说过了。但是很暧昧啊,感觉飘忽忽的。你每次都只是在说概念的事情。我亲眼看到的所有异样事态,尽是些与我所知的现实不同的,梦境与夹缝中的事情。我真的没有实感啊。如今,究竟,发生着什么?今后会怎样?我究竟该如何是好?」



『你的主张确实很合理』



教室里喧嚣起来。



学生逐渐多了起来。



晨会也快要开始了。差不多该挂电话了。



『但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这么做的原因——首先,我也并非知道所有的事情。而且,“未知的病”这种东西在任何时候都是会出现的。非常的暴力,根本不会在乎我的情况。但即便如此,我也不得不去处理。因此像我这样的存在才会被允许活在这个世界上吧。虽说这是与自由自在相去甚远的事实就是了』



「…………」



『这不挺好的嘛,治郎同学。“无聊至极的人生,总算是变得有趣起来了”你可确实是这样说的哦?“现世皆梦,夜梦唯真”——某位大作家的名言,终于带点现实感了』



虽然我确实是这样说过。



但这话,可是在与现状完全两样的时候说的哦?



『不管怎样,任务算是完成了。虽说是以非常强硬的、不计后果的、毫无计划性的,且多半是突然想到的方法就是了。目前喜多村彻的手术算是成功了。现在只能祈祷不会马上发生新的事件吧。毕竟以我现在的状态,可实在顶不住接连战斗』



「嗯,我想也是」



『等我恢复一段时间后,你想知道的事情,你必须知道的事情,我都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到时候,就算你不愿意,也必须得知道。你所处的地位,便是如此的关键且责任重大。我是不能放任你不管的,怎样,有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我明白的。就这点事情,我还是知道的」



『OK。那我挂电话了哦。让我们在现实,亦或是梦中再会吧。我打电话并非很在行,总感觉想要传达的事情也没能传达到』



她这么说着,挂断了电话。



我回到了教室。教室里的人吵吵嚷嚷的。



班长的冰川葵、辣妹的祥云院頼子、文艺部部员的星野美羽,三人都在教室里。



视线跟喜多村彻对上了。她则像是在说「干嘛啊?」一样,轻轻地瞪了我一眼,然后马上就将脸转向了一边。



铃声响起,班主任走进了教室。



「好啦。大家快回到座位上」



晨会开始了。



「开始点名了哦—。啊……天神缺席啊」



把班主任的声音当做耳边风,我开始思考起,在刚才与由美里的电话里,我没有说出口的事情。



在那个夹缝中的世界里,大危机的情况下,我基本上失去了意识的那个时候,貌似勉强听到了由美里的声音。



『看来』



『你察觉到了呢,治郎同学』



……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以那种口吻,简直就像是有着什么不能被人知道的事情一样。



这话听上去就让人觉得,好像有着什么秘密,而如果这事被人知道的话,对某人而言,会使其状况变得不利起来。



我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后,当时的情况生动地浮现在脑海中。



我还留有着一丝感觉。长有鳞片的手腕。勾爪。涌出的力量以及冲动感。



打倒名为喜多村彻的怪物的我,也同样是一只怪物。是与现实的我,截然不同的东西。



而我还没能看清,也没能理解这俩者之间的分界线。



我究竟被卷进了什么事件中,我又到底该走向何方呢。



「佐藤—。佐藤治郎—」



「啊。到」



「岛村—。岛村香织(岛村カオリ)」



「到」



……就在这个时候。



我的手机多次振动。



真是少见。通知类的消息我基本上都给屏蔽了。偷瞄了一眼手机的画面,貌似是line的消息。



也不用我多说,说多了都是泪。能轻松愉快地在line上给我发消息的朋友,我是根本没有。虽说由美里那家伙,在转校第一天就逼着加了我line的好友,但除她之外,也就刚刚加好友的喜多村了吧。就算把可能的范围扩大到极限,剩下的,也就最多是我老妈了。



消息的内容我姑且看了一遍。



我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迅速将手机放了回去。



「祥云院—。祥云院頼子—」



「到」



我被吓到面如土色。



冷汗。油汗?这消息。



是我完全不认识的某人发来的。发信人的地方,显示的则是一条黑框。



「立川—。立川智(立川サトル)」



「在的」



竟然是我完全不认识的某人发来的消息?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这种也能发到我line上来的吗?某人的恶作剧?不对,会发这种东西给我的人,我根本是毫无头绪。假设真的有这么一个好事的人,可这也没法解释这段消息的内容。



这到底是啥?



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段消息,我该怎样理解才对?



……班主任点名的声音还在继续。



「冰川—。冰川葵—」「到」



「星野—。星野美羽—」「到」



这时的我,还什么都不知道。



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我自身。以及,我到底被卷进了怎样的事件之中。



【小心点】



【天神由美里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