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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流血的黑夜(2 / 2)

“嗖~”地一发75mm穿甲弹出膛,对着几百米外的法国坦克飞去,赫尔穆特的运气不错首开纪录把一辆雷诺7的炮塔打了个对穿,那辆头顶上堆满了沙包的法国坦克身子一歪侧倾了过去,崩落的沙包撒了一河,堵死了那座搭建了一半的浮桥,其他几辆追猎者也纷纷开火,可惜运气和技术都不太够,不是失的就是打在法国坦克的沙包墙上没能起到什么效果。

法国人混乱之中还没反应过来,后续的坦克继续猛冲一头撞上了前面那辆趴窝的队友,想要把中弹的队友残骸推下河去。

“好机会!”见到河面上开路的法军坦克挤作一团,追猎者们飞快地重新装填好炮弹一阵乱揍,被打烂的法军坦克废墟彻底堵死了这座填了一半的浮桥。不过法国人也终于反应过来了攻击的来源,纷纷把坦克散开,从河对岸展开搜索,企图展开反制。

“装填,放!装填,放!”赫尔穆特和他带领的几个车组玩了命的对着远处的法军坦克群开火,炮口的火焰把越来越多的反击火力吸引过来,战果却越来越小。

“长官,还是先撤一下吧,我们已经暴露了。还不如先退下去让炮兵打照明弹情况再说。”

“也好,只能先这样了。”

追猎者们很快从河堤背后撤了出来,沿着来路轻车熟路地跑了,几分钟后,德军炮兵群对着河面方向打出了一波照明弹,法国人堆积在几个强渡点的人马立刻暴露无遗,招来了一阵密集炮轰,那些没有装甲保护的散兵游勇立刻死伤惨重。法国人像开了窍一样对着德国人的阵地和河北岸打出了更多的照明弹,但是入眼之处却只能到被白天的炮击摧毁的德军碉堡的废墟堆。

然后,等到照明弹的火焰熄灭后,已经了个够的追猎者们继续偷偷地摸上来,干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

法国人的渡河持续了四个小时,德国人的偷袭和冷枪一直反反复复。期间连同被推下河的坦克,一共损失了将近200辆各类装甲车辆,还有数千名泅渡和划艇的侦察兵在警戒德国人的偷袭过程中被炮击打成了炮灰。

不过,亨利吉罗的坦克大军总算是首次踏上了萨尔河北岸的土地。法军以连队为单位,在南岸的纵深地带集结好队形后,趁着炮击的空档跟随着开路的坦克一批批有序地冲刺过河,偶尔有德军机枪扫射的声音传来,也往往会在坦克的前装甲上扫出阵阵火星。因为缺乏侧射火力,德国人很快就放弃了这种徒增损失的骚扰――毕竟在夜空中,北岸每一处拖出一条条曳光弹火舌的火力点都是法军炮火重点关照的对象。

“很好,保持这个速度,争取在天亮前让部队进入德国人最外围的阵地!这样空袭开始后损失就不会大了!”亨利吉罗上将着递交上来的渡河进度,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喜悦的神色,这几天幸运之神实在是太不眷顾法国人了。

一群群的法国士兵在坦克的掩护下,喘息着冲向德国人的阵地――白天观察的经验告诉他们,德军的一线工事阵地距离河岸只有区区五六百米之远,为的就是确保机枪火力可以封锁河面。只要进入了那复杂曲折的工事地带,那么天亮之后只要隐蔽好就不怕德国人的轰炸了。毕竟对于一支以步兵为主的陆军来说,在防空方面最脆弱的时刻,往往是行军、渡河这些时候。

士兵们尽量缩紧身子,把身形隐蔽在坦克的阴影之后,这一招在最开始的几百米很管用,但是那只是暂时的,随着法国人行进的深入,一些从废墟堆背后或者z形堑壕末端钻出来的德军机枪小组以迅猛而突然的火力从侧向对着法国人猛扫,在黑夜中连地形都没有摸熟的法国人自然是没头苍蝇一样地反击,每每都要在付出数十人的伤亡后才能略定心神根据曳光弹的轨迹找到德军的火力点埋伏位置。――那是一些正面射界为零的火力点,根本不能对着前方射击,因为在机枪阵地对着河岸的方向往往是一堆碉堡的碎石瓦砾或者高达一两米的“龙牙”反坦克桩砦,只能向左或者向右射击形成纵深交叉火力。但是其放弃正面射界位置带来的优势也极为明显――从河对岸观测的时候,是不可能发现火力点的位置的,即使在开火后,对岸的炮兵也不能通过曳光弹追溯到这个火力点距离废墟的边缘有多远,也就无法相对精确地实施压制,只有位于近前的法军步兵可以明确知道敌人的位置。

可是,谁又能指望拿着还普遍装备m96步枪的步兵群冒死冲锋两三百米去端掉敌人掩蔽在水泥石块背后的机枪火力点呢?

“步兵支援坦克快上,步兵卧倒!快卧倒!”前沿军官的呼和此起彼伏,伴随着惨烈的临死悲鸣,缺乏无线电设备的步兵支援坦克迟钝地挪动着大脑袋,搜索敌军机枪的位置。然后对着目标的方向胡乱撸出两三发二磅重的高爆弹,至于有多少德国机枪组还躲在刚才的位置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无论那里有没有人,占据敌人被消灭或撤走后的工事――哪怕是废墟,巩固进攻阵地,是每一个法军士兵在操典中学到的教条。在伴随自己的坦克敲掉了敌人的火力点后,步兵们跟着坦克亦步亦趋地前进、搜索残敌、占据敌火力点,然后其中一部分被从容撤退的德军临时在断墙残垣间布置的诡雷绊到――有时候,搜索前进的法军士兵在来到刚才喷吐机枪弹幕杀戮自己同袍的敌军阵地后,搬开一堵断墙、捡起一顶德国人遗落在地上的钢盔、断枪,甚至是翻过一具之前在法军支援坦克炮火轰击下战死的德国士兵尸体,都会诱爆一发诡雷,然后连累自己身边的十几个战友一起见上帝。

“轰~轰~”的声响在嘈杂的战场上并不明显,诡雷的装药数量决定了它不可能有和炮击一样的声势――有些时候,撤退的档卫军士兵们甚至就是依靠一些拉线手榴弹临时改装的诡雷。但是这种武器却让法国人的进攻意志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地雷!停止前进!要求炮击覆盖!”被炸得断腿断手的法国士兵到在地上愤怒的哀嚎,“炮兵的人都是吃翔的么!不是说进攻前已经炮火覆盖过一次了,怎么还会有没有诱爆的地雷!”可是在纷乱的战场上,缺乏通信手段的他们,惨叫和需求又有几人得知?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放慢步兵突进的速度,让坦克加速开路。

在法军的一般装甲战术中――其实就是步坦协同战术,因为法国人根本就没有系统专门的坦克战术,只不过因为其步坦协同水平太差,我都不好意思用步坦协同这个词汇――坦克只是作为移动进攻的火力点存在的,在冲锋的时候,步兵并不总是冲在坦克背后,坦克也不是用来给步兵吸引火力的,只有步兵部队在遭到机枪压制之类的情况下,坦克需要提供近距离的炮击支援,至于坦克本身的装甲,那只是为了增强坦克这门“自行近距火炮”的生存力罢了。

不过那只是一般情况,现在步兵部队因为反步兵地雷的压制无法冲锋时,通信不畅的进攻部队脱节也就难以避免了。

“嗖~”一团团冒着黑色尾烟的纺锤形物体歪歪扭扭地以一种弧度明显的抛物线向着法国人的雷诺坦克丢了过去,连飞行的火光都不明显,即使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和行径轨迹,在黑夜之中也会把它当成一个大号的手榴弹。但是这种武器的威力却丝毫不逊色。冲得太快的雷诺坦克纷纷被这种奇怪的东西开了瓢,殉爆的弹药和燃油把坦克的残骸点成了一个大火炬。

然后,隐忍了很久的德军机枪组立刻就会肆无忌惮地对着被干掉的坦克所掩护的步兵倾泻过去,端着st-g9突击步枪的档卫军士兵沿着堑壕络猫着腰冲刺,用突击步枪凶猛迅捷的扫射火力把那些还拿着m96摸黑观察一会儿打一枪试试运气的法国兵全部干掉――反正堑壕就那么宽,稍微小角度扫射一下就全部覆盖到了,在这种战斗中用突击步枪,还有瞄准的必要么?

法国人终于恐惧地认识到――并不是说在德国人没有空军可用的情况下就一定打不过他们,渡过了萨尔河也算不上是什么值得骄傲的胜利,那只是一场噩梦的开始。

德国人在每一个渡河段的一线阵地投入兵力绝对不会超过两千人,上去就像一把洒进了树丛中的种子一样稀疏,但是在这种摸黑的拉锯中表现出来的杀伤效果却丝毫不逊于法国人每处部署超过2个师的兵力。

乱战之中,法国人不是没有想过别的办法――交替掩护、集团冲锋,有些步兵还爬到坦克后盖上观察敌情,开枪射击,凑齐七八辆十几辆坦克集团冲刺打破德国人零敲碎打的攻击,德国人在损失了几个冒进的“铁拳”小组后很快改变了策略,从后方阵地拉来了两门矮炮架的博福斯0倍径高射炮,博福斯以每分钟超过20发的变态射速对着法国人的坦克集群一阵扫射,七八辆薄皮坦克在短短几十秒内被统统开瓢,数百人的冲锋集群立刻在德军几十人阻击力量的交叉火力下全灭。

夜,渐渐深了,法国人的尸体和坦克残骸渐渐堆满了萨尔河北岸到德军一线防御工事之间的空地,又被双方反复几十轮的炮击碾为齑粉,只留下月球表面一样斑驳的弹坑群。算上在渡河时的损失,可以装备整整两个装甲师的坦克和数以万计的步兵在这夜的杀戮中灰飞烟灭。随着天明前德国人的追猎者战车群的精确点名,最后一批顽抗进攻的法国士兵退了下去,退回到最初的河岸阵地,再难寸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