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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1 / 2)





  邵揽余将玻璃杯放去旁边,若无其事说:“你喝不了水,这是药,如果药洒了,可没人会像我这么好心,给你准备下一杯。”

  费慎掀起眼,恶狠狠盯住他,口中质问的话就要呼之欲出。

  可一旦凝视着邵揽余的脸,那张似乎怎么都不会有情感波动的脸,他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了。

  尽管只相处了几天时间,费慎却轻易能感知得到,苏琅对邵揽余有着十分不一般的浓厚感情。

  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亦是她短短二十年的生命中,为数不多把她当成真正的人对待的人。

  她想学香,他便请人教她制香。她喜欢白色,他让人给她买的衣裙就全是纯白。

  而当初苏琅被救回来时,邵揽余才刚刚顶替父亲的位置。

  邵家人没有善类,外面更多虎视眈眈想要趁机分一杯羹的人,前有豺狼后有虎豹,邵揽余这几年过得并不轻松。

  她是看着他,以及陪着他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互相信赖多年的同伴,邵揽余可以毫不犹豫地亲手处置。

  那对于其他人呢?

  费慎后知后觉,身体往床角内缩了缩,眼睛不受控制地去看邵揽余的手。

  邵揽余的手很白,和他人一样白。指骨颀长,骨架却不小,白皙的皮肤找不见毛孔,初看会误以为这人是娇生惯养长大的。

  然而很少人知道,他手心生了无数枪茧,为了不影响握枪的手感,经常一层又一层将其生生磨去,触碰起来格外粗糙。

  苏琅担心他手疼,四处找最好的药膏备着,又怕他忘记,便时不时随身携带提醒他涂抹。

  昨晚却是这双手,不留情面杀了她。

  分明在剧痛的支配下,费慎听觉视觉都是模糊的,但黑暗中的那些画面,犹如一把刻刀刻进脑海,每一帧细节都清晰无比。

  邵揽余用三根手指,巧妙地捏住苏琅后颈,颈椎受压过载,发出细微的碎裂声,旋即被那只手向上猛推,尖锐的断面插入脑干。

  整个过程不到五秒,噩梦一般,一遍遍在费慎大脑里循环播放。

  邵揽余见费慎离床边越来越远,眉毛动了动,顺着对方视线下移,看到了自己搭在扶椅上的双手。

  略一思忖,他嘴角微提,轻飘飘道:“放心,小孩骨头软,我不喜欢碰。”

  玩笑的口气让情绪压抑到极致,费慎终于爆发了。

  他倏地向前扑去,意图抢走邵揽余别在腰侧的枪,可惜之前每次都慢一步,这回也不例外。

  对方只是漫不经心一动,就避开了他拼尽全力的攻击,且不知不觉被枪托击中肘后,整条手臂登时发麻发疼。

  邵揽余起身,把枪换了个位置,指指玻璃杯:“马上天亮了,把药喝了,别忘记我们昨天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