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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阉之女第8节(1 / 2)





  “他是吓的,寿王突然谋反,一夜之间杀到他龙床前,就差一步,那刀就砍他脖子上了。从此之后,他夜夜噩梦,根本不敢睡觉,也因此荒废了朝政。”

  “我更奇怪了,我爹是怎么让皇上睡着的?”

  “那你要问督主,说实话,不止是你,所有人都好奇,但没人敢问他。”

  秦桑笑了一声,待看手里的衣服,破口已经缝好了,阵脚细密,却因在肩头处,一眼还是能看到。

  她就琢磨着绣朵花遮掩一下,渐次便不说话了。

  烛光摇曳,昏黄的光晕充满了整个屋子,她半低着头,嘴角含笑,手里拿着他的衣服,一针一线细细缝着。

  屋里显得异常温馨,朱闵青看着看着,心里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

  似乎有点高兴,又没由来的一阵烦躁,搅得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索性闭上眼睛不去看她。

  暖炕烧得热烘烘的,十分舒服,他靠在大迎枕上,不多时便朦胧睡去。

  直到翌日天光大亮,他才从睡梦中醒来。

  朱闵青茫然看看四周,好一会儿眼神才逐渐清明,他竟在秦桑的屋子里睡着了!

  他从炕上一跃而起,盖着的锦被也滑了下来。

  炕头整整齐齐叠着缝好的衣服,破口处多了一朵玉兰花,绣得好极了,根本看不出有破损的痕迹。

  朱闵青怔楞了会儿,才慢慢披上外袍走出去。

  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了一夜已经停了,外面已成了一片银装素裹的冰雪世界。

  穿堂外传来说笑声,秦桑和豆蔻一人捧着一支腊梅,边走边笑。

  秦桑看见他,眼睛一亮,连跑带滑到他跟前,将花一举,邀功似地说:“好看吗?我和豆蔻特地去邻居家求的,闻闻,香着呢,找个梅瓶插起来,放在屋子最好不过。”

  朱闵青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给我的?”

  “当然,我求了两支,你一支,我一支。”

  “多谢,可我不……”

  话没说完,秦桑就跑开了,下半句“不喜欢梅花”就没说出来。

  朱闵青轻轻叹了一声,也不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只想赶紧离开此地。

  刚走两步,秦桑又叫住他,“晚上早些回来,今天包饺子吃。”

  朱闵青略一点头,急匆匆走了。

  秦桑纳闷极了,和豆蔻道:“怎么走那么快,跟躲我似的。”

  豆蔻笑道:“许是误了时辰,以前天一亮,少爷就起来了,不是练功就是读书,要不就是早早上衙当差,今天这么晚起来,可是头一遭!”

  秦桑没有多想,吩咐豆蔻开了库房,挑拣半天,找了一对雨过天青的梅瓶,灌上净水,一瓶一支梅花,越看越喜欢。

  正房是给爹爹留着,她和豆蔻住西厢房,朱闵青和他的奶嬷嬷住东厢房。

  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踏进朱闵青的房间。

  房门没有锁,一推就开,屋里陈设都差不多,一样的黑漆家具。

  秦桑四处看看,把梅瓶放在书案旁边的高脚几上,坐在书案前头,一眼就能看到。

  书案上摊着几本书,下面压着一页纸。

  虽然知道偷看别人的东西不合适,她还是忍不住瞅了两眼。

  满满一页,写的倒不是什么文章,是满篇的字。

  一笔一划的,写得极为工整,却带着五六分的杀气。

  真是字如其人,秦桑摇头笑了笑,想要提笔在旁写几个,一看砚台里没有墨,只得作罢。

  秦桑出了朱闵青的屋子,刚走下台阶,但听一声惊呼,“你是谁?谁让你进少爷屋子的?”

  她扭脸望去,只见院门处站着一个面生的中年妇人,穿着一身靛蓝滚边的深灰色袄裙,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插着根一点油金簪儿,正满脸诧异地看着她。

  秦桑先是一怔,随即便猜到她是谁了,“可是林嬷嬷?”

  “是我。”林嬷嬷不住拿眼睛上下打量她,须臾,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却是转瞬即逝,高声喊道,“豆蔻,在哪儿呢?”

  听见叫声,豆蔻急急忙忙从小厨房跑出来,一见是林嬷嬷,忙行礼问好。

  林嬷嬷指着秦桑问她,“这位姑娘是谁?”

  豆蔻答道:“是大小姐啊,老爷刚寻回来的女儿,您进门的时候,小常福没和您说吗?”

  “我自己开的门,没叫他。”林嬷嬷笑道,“任谁也想不到老爷还有女儿,失礼了。”

  说着失礼,却是没有给秦桑行礼。

  秦桑微微笑着,她是聪慧之人,怎能看不出朱闵青这位奶嬷嬷对自己的疏远和打压?

  初次见面,她可以理解疏远,却是不明白为何要打压她,于是她也不发作,也不说话,只看这位接下来想要做什么。

  林嬷嬷问道:“大小姐去少爷房里做什么?这个时辰,他应当上衙门当差去了,屋里没人,你就是找他说话也不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