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完，柯宸德跌跌撞撞出了屋子，娄晋天没发话，也没人敢拦着他。

柯宸德这一脚并没有什么力气，可是却像是将秦氏的心口踹出了个大窟窿，让她更加痛不欲生。

“德儿......德儿......”

秦氏哭倒在地上。

这十几年来，她在娄晋天面前委屈求全，在娄氏那里伏低做小，顶着不尴不尬的身份留在天山堡，费尽千辛万苦找到堂哥秦淮，为儿子扫除一切障碍，为了儿子，她连命都能豁出去，唯独与柯亮这一事上她顺从了自己的心意，因为她太需要一个可以让她休憩的避风港，可没想到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局......

柯亮的背叛，儿子的轻视与怨恨让秦氏心生死意。

“都带下去。”娄晋天无视哭得肝肠寸断的秦氏，面无表情的下达了命令，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回到正院，娄晋天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良久，娄宸霖打破了这沉默：“爹，如果您担心大哥，我这就去把他找回来。”

娄晋天抬起凌厉的眸子看着他：“把他找回来，然后让他亲手杀了秦氏，再让他痛苦一辈子？！”

今天他只带丫环和婆子去秦氏院子，可他并没有打算让德儿面对这样的事，如果他猜得没错，德儿是眼前的小儿子引去的。

一直以来，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兄弟相残，可眼下这个小儿子竟然跟他玩起心眼，算计起德儿来，他接受不了这样的事。

“爹，是哥让我这么做的。”娄宸霖平静的说道，只是在心底苦笑不已。

哥果然没有猜错，爹即便对柯宸德再失望也还是舍不得他受到半点伤害。

娄晋天一愣：“你哥？”

“是的，我哥，一母同胞的哥哥娄宸星！”

“咣”的一声，娄晋天手边的茶盏被他不小心撞了一下，摔到地上，应声而碎。

“你哥回来了？”娄晋天激动的站了起来：“你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到自己父亲这样子，娄宸霖心头一滞，说道：“我还没见到哥，不过哥前几天让人给我传了话。”

虽然早就知道，他们兄弟仨在父亲心里，也就他是可有可无的，可是看到父亲一听到哥哥的消息就如此激动，他还是忍不住羡慕起哥哥来。

想到这，娄宸霖随口而出问道：“爹，如果当初那场大火中被救走的人是我，知道我回来，您也会这样高兴吗？”

娄宸霖这个问题把娄晋天给问得怔了怔，他神色复杂的看着跟前这个小儿子，半晌才低喃道：“可那场大火中被救走的是你哥。”

娄宸霖自嘲一笑：“爹，我知道了。”

明知道是这个答案，他偏要问个结果，他这是有多蠢？

儿子眼底的落寞与了然让娄晋天的心抽了抽，想都没想又道：“霖儿，你和你哥都是我与你娘的儿子，你们兄弟俩个，我谁都不希望出事。”

见娄宸霖一脸的不敢置信，娄晋天无奈的叹了叹气：“这么多年来，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对你那么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