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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2 / 2)

  如愿把孙儿留在了身边,老夫人心中痛快,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笼络和挑拨。

  在老夫人的挑拨下,宋知秋和宋勇毅都对母亲的感情并不深厚,宋知秋还好,因着老夫人对于女训的看重,宋知秋被教导的很看重自己的一言一行,很看重自己的名声,所以她明面上对于母亲张氏是很尊重很亲近的,但宋勇毅是男儿,他的行事就比姐姐肆意多了,尤其有老夫人的撑腰,宋勇毅对母亲张氏的态度很是敷衍,明面上知礼,但说出来的话却常常令张氏伤心难过。

  宋力刚是驻守边境的大将,无旨不能离开驻地,宋知秋和宋勇毅自小就远离宋力刚身边,几年也见不了一面,对父亲的感情自然不可能深厚,但他们也知道父亲是家中的顶梁柱,是一家之主,他们必须听从父亲的话,所以他们对于宋力刚这个父亲是尊重的,但也只是尊重,而不是亲密,说是父子父女,世间至亲,但在宋知秋和宋勇毅心中,父亲更像是陌生人。

  每年都是张氏一个人回祈州老宅为老夫人贺寿,张氏每次都会在祈州受许多气,不仅有婆母的气,还有长子宋勇毅的气,仗着有老夫人撑腰,宋勇毅对母亲不敬的很,与母亲的口头争执不少。

  因着儿子的叛逆,张氏每次回封州都要伤心难过许久,年年如此,宋力刚就起了将宋勇毅接过来亲自管教的心思,但老夫人一直拦着,直到宋勇毅满五岁,宋力刚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直接派了亲兵过去“接”宋勇毅,老夫人才退让了一步,同意每年让宋勇毅去封州一个月。

  但错过的时光已经无法追回,宋勇毅的性子已经被养得有些歪了,虽说老夫人对孙儿是一片真心慈意,但老夫人受限于眼界和见识的狭窄,只知道一味的顺从孙儿的意,所以宋勇毅便养得骄纵懒散。

  见到儿子不成器的样子,宋力刚气不打一处来,他是统领三万将士的主将,行事讲究军规军纪,赏和罚是他最习惯的管教方式,所以管教儿子也按这个套路来,宋勇毅落到他手里,那可真是一肚子的血泪。

  宋勇毅被罚怕了,于是对着父亲就有些躲,宋力刚见到儿子竟然敢躲他,心中更加生气,罚起他来更加狠,这么一来一往,父子俩的感情越发不好了。

  父子关系不睦,有老夫人私心而埋下的前因,但也有宋勇毅自己种下的因,宋勇毅自个性格偏于执拗,容易坚持己见,只要是他认为是对的,不管是劝说还是责打,他都不改前意,就连表面上的假装示弱屈服都不肯,这种执拗,若是说得好听些,倒也算得上是威武不能屈了。

  但是这样的性格,在宋力刚教训宋勇毅的时候,就只能是火上加油了,有一次宋力刚动手打的狠了,差点把宋勇毅打废,在那一次后,老夫人和张氏都心疼坏了了,坚决不肯宋力刚再亲自动手管教儿子了。

  宋力刚被母亲、妻子、儿子的行为给气到了,干脆就撒手不管了,让儿子如母亲和妻子的意,去走走从文的路子,他就给儿子几年时间,倒要看看他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因着对父亲的害怕,宋勇毅倒是一心想学好国文往文臣的路子走,免得日后被父亲以子承父业的理由逼着他进军营,然后天天待在父亲身边受苦受难,但是宋勇毅的读书天赋实在是一般,他是努力学习了,可是做出来的策文却不够好,既没有世情通透的灵性,也没有剑走偏锋的锋锐,成绩不上不下,算是中等之流,以这样平凡的成绩,走文臣的路子实在是有点难出头。

  从内心里,宋勇毅不想从戎,不想学武,虽被父亲逼着,宋勇毅的武艺也只是练了个马马虎虎,宋勇毅一心想从文,但是他从文的资质实在不够,成绩一般,这不是努力就能弥补得上的,武不成,文不就,宋勇毅在文武两道上就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了。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宋勇毅也曾想过自己的未来,他左摇右摆,难以抉择,也曾为该从文还是该从戎而烦恼,但是现在好了,因着逼妹妹出家一事,他把父亲彻底惹怒了,提前断了选择的路,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到军营里受磋磨了。

  第8章 蛮夷

  宋勇毅垂头丧气的骑马赶路,想到日后的苦难日子,心中苦闷,他手下一重,马鞭甩的急了,座下马儿吃痛,后蹄一抬,马臂一甩,宋勇毅就这么颠出去了,还好他手上反应快,一手拉紧缰绳,一手扔了马鞭,攀住了马鞍,这才险险没甩出去,尚能半挂在了马腹处。

  “大公子!”护在宋勇毅两侧的几个亲兵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鲁车赶紧跳下马,跑上前勒住受惊马儿的笼头,其他亲兵也着急地跑上前来,托身子的托身子,解马蹬的解马蹬,一番紧急救险后,宋勇毅总算平平安安的下来了。

  宋勇毅下来后,马儿明显放松了许多,鲁车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马儿的身体,没看到有伤口。

  “大公子,马怎么突然受惊了?”鲁车是亲兵,是军人,不是小厮伴游,出了突发状态,作为军人,他的第一反应是寻找答案,询问马匹的受惊原因,而不是对公子嘘寒问暖、问前问后。

  宋勇毅被问得有些尴尬,他刚才是出了神才会甩鞭甩重了,但是骑马不出神,这是最基本的守则,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可能,可能是马鞭用久了,里边有利刺吧。”宋勇毅找了个常见的理由。

  鲁车拾起宋勇毅之前扔下的马鞭,用手掌仔细摩挲起来,马鞭的确有点粗糙,看起来已经挺久没有保养了,绷裂出来的毛刺挺多的,祈州老宅里虽有专门的马夫负责照料马匹和保养马具,但马鞭属于个人物品了,都是由使用者来保养的,宋勇毅自己的马鞭自然由他自己保养。

  以为真是因为马鞭的缘故,鲁车拿着马鞭,语重心长的说道:“大公子,马虽是畜生,但也是会喜会怒会痛的,马鞭要保养的好,甩出来的鞭马才不会痛,马是骑士的伙伴,是需要好好对待的。”

  听到这一番话,宋勇毅的脸都红了:“是,我受教了。”

  鲁车把自己的马鞭递上:“大公子,你的马鞭不好使了,就先用卑职的马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