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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傲天的金手指是我前任第32节(2 / 2)


  从踏上前往魔域的路途起,他便已是茕茕一人。

  卫朝荣默然很久。

  “在你元婴前,不必担心魔骨阻碍修行。”他简短地说,“等你要晋升元婴前,设法毁去魔骨,重塑仙骨就行了。”

  申少扬瞠目结舌,“毁、毁去魔骨?和曲仙君当年一样?”

  不是吧?五域修士谁不知道,当初曲仙君已经是元婴魔修,却毅然毁去了一身魔骨,从凡人之躯重新开始修行,其中的艰难和大毅力,足以令任何一个修士肃然起敬。

  申少扬怎么想都觉得他没那个勇气放弃如今的修为,从头开始修行。

  卫朝荣声音寒峭,“你不用。”

  “她是真正的魔修,自己修成魔骨,晋升元婴,想要彻底改换门庭,只能从头开始。”他语调平平淡淡,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中复杂难辨的心绪,“你的魔骨是外力塑成的,根基还在仙途上,只是毁去魔骨的过程九死一生罢了。”

  申少扬惊恐地瞪大眼睛,“九、九死一生?”

  只是、罢了?

  那可是九死一生啊,前辈为什么说得好像是去菜园子里逛一圈啊?

  卫朝荣一哂,不做应答。

  九死一生,起码还是有生路的。

  申少扬挠挠头,很快就自我开解,“其实我还是赚了,本来掉下悬崖就该死掉了,现在还有个努力的方向嘛。”

  “那、那前辈你是魔修?”他小心翼翼地问。

  卫朝荣倏然无言。

  他在幽寂的荒冢中沉沉枯坐,过了很久才开口,嗓音沉冽如风,“我是魔。”

  *

  曲砚浓坐在华靡的高背椅上。

  “说说吧。”她神色意兴阑珊,指节轻轻扣在描金绘彩的扶手上,发出“哒哒”的声响,“你是怎么想的?”

  戚长羽背脊挺直地跪在她身前。

  “仙君。”他垂首,清正根骨、韶秀容貌,仿若竹节立雪,有种令人不忍摧折的美,“犯下此等大错,属下万死犹轻,无可自辩,请仙君降罪。”

  曲砚浓不作声。

  她眼神莫测,幽然打量着戚长羽。

  戚长羽在装模作样,她一眼就能看明白,他又在学卫朝荣了。

  或者说,他在试图模仿他根据那些边边角角的细节所拼凑出的卫朝荣。

  他这些日子一定十分不好过,所有人都知道他一手推动更换的镇石酿成了大祸,而且还是摆在所有人面前的、无可挽回的大祸。谁也没当众揭穿镇冥关崩裂的真相,对于普通修士来说,真相仍然是个扑朔迷离的秘密,可那些该知道的人都已知道,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戚长羽仍然坐在沧海阁阁主的位置上,却像是被架在炉火上炙烤,所有人都默默地看着他,等待他走向灭亡的那一天。

  摆在戚长羽面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主动请罪,自请受罚,不仅要失去他渴求捍卫的阁主之位,还要接受无尽的调查、惩戒,余生都为前半生支付代价;要么,就像是他曾经摘下阁主冠冕时所做的那样,博得她的偏爱。

  跪倒在她的面前,向她俯身低头,祈求她的再次垂青。

  她习以为常。

  当一个人的权势和力量达到睥睨天下的地步,她当然可以从容地看惯这世间因人心贪欲而扭曲的百态,人的尊严在欲望面前根本不值一钱。

  “你甘心赴死了?”她微微地笑了一笑,有点嘲弄,“想得这么清楚,来见我之前就可以自尽了。”

  戚长羽仿佛听不懂她的嘲弄,神色肃然,低声说,“属下微贱之身,本该以死谢罪,但素向多蒙仙君爱幸,不敢擅自赴死,故来请罪,交由仙君定夺。”

  曲砚浓漫不经心地笑了。

  “好。”她说,抬起手,指着庭前的门柱,“我允许你撞死在这跟门柱下。”

  她宛然地望着戚长羽,神貌可亲,“擎天木所做的门柱,坚逾金石,撑得起元婴修士触柱而亡,这么珍贵的灵材,配得上你。”

  戚长羽挺直的脊背摇晃了一下。

  他抬起眼眸,似乎是拿不准她究竟是否认真,又在触及她目光的那一刹那剧烈颤抖了一下。

  她温然而笑,却无半点温情。

  “仙君——”戚长羽猛然下拜,匍匐在地上,再没了那立雪竹骨,卑微得恨不得融进尘埃里,亲吻她的脚面,“仙君,属下知错,属下罪该万死,求仙君再给属下一次机会,让属下弥补过错,仙君怎么责罚属下都愿意……”

  曲砚浓差一点笑出声。

  她本来是要忍的,可是转念一想,又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忍,有什么必要忍?

  于是她真的笑了起来,“是吗?”

  “你说,我怎么责罚,你都愿意,是真的吗?”她问。

  她有点好奇戚长羽为了欲望所能达到的极限,他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戚长羽毫不犹豫地说,“属下愿意!”

  曲砚浓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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