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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1 / 2)





  对于一个喜极而醉的人,林重阳自然不会苛责,恭喜了几句,然后适时让大家散了。

  跟曹典史分手的时候,他道:“曹大哥,泰安州长寿村的那些人,你临走之前还是要去摸摸底,届时不要忘了叮嘱继任者,免得那些人不安分。”

  邪教就是邪教,哪怕还没露出獠牙,它也是邪教,更何况当日他亲眼所见,真空教就是邪教。

  曹典史连连点头,“老弟你放心,哥哥按你说的办,你让哥哥干嘛,哥哥就干嘛。”

  林重阳笑了笑,说了几句就告辞,“明儿一早我们就启程,诸位的好意都在酒里,我等领情,诸位留步不必再送。”

  第二日启程离开济南府往齐河县去,夜里在县城驿馆投宿,二更天的时候祁大凤带人追上来。

  林重阳披衣起身,让祁大凤进屋。

  “祁师父,如何?”

  祁大凤表情有些严肃,“少爷,那里的确盘踞着一股新生的土匪,大约有四五十人,大部分都是乌合之众,但是有几个人本领不低,分明就是练家子。”

  练家子?如果这样的话,这事情就有点严重。

  民间没有那么多练家子,有也都是官府挂名的,比如镖局、民勇等,这些都是有册可查的,那么这几个练家子是哪里来的?

  能让祁大凤说本领不低,那就不可小看。

  难道是军队里逃出来的?

  他让冯顺磨墨写了两封亲笔信,然后让祁大凤派人拿着他的名帖去拜访曹典史,一封交给曹典史,一封请曹典史派人送给严巡守,之后就让曹典史去找知县和知府大人们商量去。

  祁大凤道:“少爷,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林重阳道:“有这样一拨势力凭空出现,肯定有麻烦,不过那也不是我们的麻烦。我们只是路过恰好知道,自然要告诉当地父母官,请他们早做准备。”

  至于他们之间有什么猫腻,现在他管不了,也看不透,也不想去掺和的。

  那些土匪现在只是偶尔绑个肉票,没有伤害老百姓,不会激起民愤,再加上有高人领头,只怕单纯几十个差役还真对付不了他们。

  这些暂时不是他能管的。

  出了齐河县,下一站就是禹城,中间有七十里路,晌午没有遇到村落,车队便在驿路边的空地上休息。

  此地为鲁西北冲积平原,西南高北边低洼下去,土壤肥沃,沿河有大片人高的芦苇,经过严冬的洗礼,如今枯黄却依然倔强地挺立在那里,在蓝天白云下,有一种孤独的美感。

  林重阳捧着自己的紫砂壶慢慢地辍着红枣枸杞水,一边用炭笔在画板上随意地勾勒几笔,陆延等人围在他旁边看,他们也知道林重阳为什么不画写意和工笔画,因为那些需要随身带笔墨砚台,这个只需要一支炭笔一张纸就能随便勾勒,方便简单。

  恰在此时,有几只白鸟从水面掠过一只落在芦苇上摇来荡去,一只围着它振翅低鸣。

  林重阳唰唰唰几笔,就将鸟儿的轮廓勾勒出来,再勾勒出羽毛的的锋芒,最后点上小眼睛,顿时惹来一片惊呼。

  “画得好的人不少,可读书好、会射箭、能画画,我就服咱们林解元!”庄继善一副万分崇拜的样子看着林重阳,拱手道:“林解元,不知道能否将这幅画送给小弟?”

  林重阳有点为难,练笔之作,怎么能随便送人呢。

  那边陆延立刻道:“你还挺会挑的,重阳好不容易触景生情画了一幅画,我们还没来及开口呢倒是让你抢先,咱们排队啊,排队!”

  冯顺就赶紧将画板拿走,把画揭下来让吉祥收起来。

  厨娘几个烧开了热水,就让大家赶紧去吃饭,开水泡饼,再拌点酱菜对付一下,有热水比什么都强。

  吃过饭大家就牵马上路,这时候后面一只车队跟上来,为首两个骑马的汉子,后面有四辆马车,另有几个骑马的随从。他们的马车用厚呢封得严严实实的,既不透风,也能隔绝外人的视线。

  祁大凤看了他们一眼,示意属下护送林重阳等人先走,他断后和那支车队聊聊,看看是不是济南城出来的。

  林重阳一行人一共有六匹马可以骑行,其他人要么坐车,要么走路,林重阳坐车累了就骑马,骑马累了就坐车。

  反正行路难,不管坐车还是骑马,都死累,不是人受的。

  探马回来报告前面一座石桥,丈许宽,七八丈长,骑马的先行,马车和行人殿后。

  林重阳和陆延几个骑马在前面走,这时候对面也有一行人骑马赶车的过来,他已经要到桥中央就催马快行,想小跑过去,谁知道对面的人居然也催马跑起来,竟似要和他抢个先后似的。

  丈宽的路两马并行完全没有问题,林重阳立刻勒马减速,放马慢行,那人已经催马来到桥中央。

  林重阳扭头看了对方一眼,那人带着棉帽子,胡子拉碴几乎看不清脸,控缰绳的一双手黑漆漆的青筋暴起,让人不想再看第二眼。

  林重阳收回视线的时候,那人的目光却刀子一样钉在他白皙如玉的一双手上,还发出了一声冷嗤,然后双脚一磕,那马居然就大喇喇地挤到了中间来。

  他这般一挤,林重阳的马下意识地就往另一边靠,被挤到了护栏边上。

  林重阳还没说话,后面的陆延朗声道:“桥宽敞得很,阁下作甚要挤过来?”

  说话间,那人已经丢下林重阳朝着他挤过来。

  而林重阳也没因为他过去而好受,因为后面的马车竟然就大喇喇地擦着他过来,一副要把他挤下桥的架势。

  林重阳立刻提鞭子作势抽对方的马,吓唬它躲开一些,对方车辕坐着的车夫突然伸手抓住他的左臂。

  那只手看似干枯却份外有力,铁钳一样扣在他的手臂上让他一条胳膊登时酸麻无力,鞭子掉在地上。

  后面的陆延也被那汉子逼迫下马,见状立刻大声呵斥来救林重阳,其他人也扬着马鞭冲过来,几个民勇更是抽出了腰刀两人冲上桥,几人堵在桥下。

  林重阳被车夫拉住,陆延被那汉子挡住,马车却继续保持前行,林重阳挣脱不开,又不想被他扯过去,只能死死地握住马鞍,他的马居然被扯得连连后退。

  这时候车帘掀开一角露出一双窅黑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林重阳登时有了主意,一脚勾着马鞍,一手和那车夫纠缠,身体灵巧地一转,借着两股力道平衡身体,一脚又狠又快地踢向车窗内的那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