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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宋第36节(2 / 2)


  “说得对,这里将来必定是巨富之地,你从乡军开始,等此地变成了城,应该可以当个守备,而且京东路素来盗匪盐贩众多,少不了你的立功的机会。”种彦崇说到这,有些担心地道,“你们这些老弱病残,没问题吧,要不然再去西北招些健儿过来?”

  韩七白他一眼:“我们都是战场上出来的,再差,也不会怕一些匪患,不过……”

  说到这,他有些可惜地叹道:“你若是是早两年说就好了,我那乡里有一族侄,叫泼五,天生神武,才十五岁,我就不是他对手了,还有人说他将来位至三公,被他打了一顿。”

  “那怎么不招他过来?”种彦崇一听就想去练练手。

  “晚了,他年前便当了‘敢勇’,入了延安府的军籍,如今已经是一个小队长了。”韩七可惜道。

  种彦崇也有些可惜:“罢了,这人估计也看不上咱们这小地方,委屈你了。”

  “公子说什么呢,”韩七笑道,“能当一个乡军都头,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我那族侄想当的,也不过是一个军中地位最低的武官承信郎罢了。”

  两人说说笑笑,种彦崇带着他们一家四口来到了镇北角的一片宅院:“这里的房子都是连着建的,节省材料,有两层,你们住的房子有两间房,一层在上,一层在下,我的意见是,上层的房间用来住人,下层做饭待人,这里都有烟道,也不怕被熏,那外边有井,这里是水沟,那边是茅房……”

  他像导游一样给将来的女主人简单介绍一番,在女主人越来越亮的眼眸里体会到了非凡的成就感,然后便拉着韩七手,给他介绍这处新镇的防务。

  然而新镇的防务,就是没有防务。

  这里没有城墙、没有兵甲,连乡军也只是知州批下的名额,都在纸面上,还要韩七负责雇用征召。

  韩七倒也没有害怕,他跟着种相公十来年,对这些基本的军务还是有所了解的,但有些麻烦的是——钱。

  “要保持战力,至少得给我二十副甲,二十套兵,再有两套弓矢,”韩七说出了最低需求,“不敢要锁甲皮甲,但也至少得是一指厚的纸甲,这应该没有问题吧?”

  “我以为你会要一百套。”种彦崇笑道,“这怎么这么胆小了?”

  “嗯?”韩七一时惊讶了,“这里,难道不吃空饷吗?”

  种彦崇顿时青了脸色:“不吃!你回家收拾收拾,我还要带你见这里的管事王洋,回头,明天去见宗知州和我的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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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种彦崇带着自己种家培养的心腹嫡系,来见了知州、山水、赵士程三人开的小会。

  “这位是宗知州,将来新镇的一切事务,都由他过问。”种彦崇简单介绍。

  韩七恭敬向宗知州见礼。

  “这位是山水姑娘,整个密州最大的织户、回易(海外贸易)商、新镇所有银钱,都是她出的。”种彦崇重点强调。

  韩七虔诚地向山水姑娘拱手。

  “这位小赵公子,我在密州的所有权力,都可以由他来代替,你可以不理前面两个,但一定要尊敬他,知道么?”种彦崇认真重视地告知他。

  韩七一时愣住了。

  这小赵公子也太小了,这是才五六岁吧?小种你真的不是在逗我吗?

  “没有玩笑,就是如此……”种彦崇还要在强调。

  这时,赵士程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微笑道:“别听他的,我只是个孩子,会一点炼丹之术,所以他们才那么看重我。”

  “炼丹之术?”韩七一愣。

  赵士程手指一抬,一瞬间,掌心一缕火焰毫无凭依地跳跃而出,把山水、宗泽、种彦崇,外加韩七都吓呆了。

  他小手一捏,那火焰又瞬间熄灭:“就是这么点道术,不值一提,你也不必太在意,平日里只要负责新镇的安全便可,其它的,我们会自己处理。”

  韩七心中生起崇敬之意,原来是一位有道之士,难怪能在这个圈子里,于是立刻点头称是。

  种彦崇有些不开心,带着韩七拜见之后,就先出去了。

  知州宗泽忍不住感慨道:“赵小公子还是那么谨慎。”

  “舅舅素来以诚待人,但老种相公可不是舅舅那么简单的人物,”赵士程无奈道,“让他知道一部分就可以了,剩下的,再观察拉拢一下吧。”

  “自是应当,”宗泽抚须笑道,“不过,老夫很是好奇,小公子你要如何拉拢?”

  赵士程抬头看了他一眼:“知州还记得,前些日子,我向你要了制甲供应乡军的契券么?”

  “自然记得,这是要用甲么?”宗泽好奇道,“但是一甲需得工匠数月时日,你不过才花了半月时间,是买了一具甲么?”

  锁甲是用细小的铁片与铁环一块块缝合拼接上去的,可以抵挡刀兵,价格昂贵,一副普通的锁甲,能抵一户人家两三年的收入,所以严禁民间持有,宗泽知道小赵最近的钱都砸新镇里了,应该是没有余钱了才是——这点,他对自己的收刮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赵士程露出自得的微笑:“那么,宗知州,您要一起去看看么?”

  宗泽大笑:“这是自然,难得开眼,如何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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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里坡的河边,如今又修起了一座大水车。

  水车推动轮毂,涂了油的铁齿轮转动着,推动了两个在滑轮上下运动的铁桩,每次运动间,都能很快将烧红的铁胚锤打成铁片。

  铁片被淬火后,由另外一个模具压弯,一个水锤打孔,成为几条不同规格的铁铠,由另外的工人用一排铁环缝合在一起,套在草人身上。

  一名铁匠正爱不释手地摸着一副刚刚打好的铁甲,这甲的头盔非常圆,没有什么标志的装饰,反过来放,甚至可以当个铁锅。

  他从没想过世上还能有这般的神兵利器,用水推动,就能打铁,可惜这条小河水流不急,推一个铁锤上去要好几个呼吸,否则他就不只是一天生产四五套铁甲了,若是能堆土为坝,抬高水流,他能建起一个有十多个铁锤的大铺子。

  以前,他都是用手锤打铁胚,虽然臂力惊人,但毕竟是血肉之躯,一次打上半年时辰,便要休息好一会,而这铁锤就完全不同,只要有人放下铁胚,便能日夜不休,能抵得十个铁匠。

  就在这时,一个打铁的学徒过来禀告,说知州派人来查看兵甲了。

  李铁匠听闻此言,心中顿起万丈豪情。